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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宇轩问这话时,陈伊人已经洗完碗,从厨房里走出来,她身上穿着围裙,手里拿着抹布,走到餐桌前抹桌子。
极为家常的打扮,但是,她身姿婷婷袅袅,面容专注认真,让准备回话的赵羲一时哑住,愣愣地看着,直到她进入厨房,才仿佛叹息般地说:“宇轩,有时候,我真羡慕你,能与她这样朝夕相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道,“我庆幸我不是你。”
这话仿佛是刀子般地直陈宇轩的心中,赵羲以前是他最好的朋友,他知道他所有的心事,当然也能看出他心底最深的秘密。但是,他从来就不揭破他,为什么?因为赵羲知道,知道他自始自终就没有资格,以前没有,现在就更没有。
所以,他庆幸他不是他。
其实,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?为何心依然会为赵羲这句一语揭破的话心痛?
他所贪恋的终究是镜花水月吧……
他深深地吸口气,不在赵羲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。
陈伊人敏感地发现,赵羲走后,陈宇轩心情很不好。他将房门紧紧关闭着,第二天早上叫他吃饭,他没有开门,直到下午,他才出来。看他脸上表情,跟往常一样。
又过了几日,陈伊人因寝室伍小甜生日,晚上在外面吃饭,便打个电话给陈宇轩,跟他说了一声。
“嗯,大概什么时候结束?我开车过去接你。”暑假时,陈宇轩已经买了辆车,用的是自己的钱。
“吃完饭还要去唱歌,估计有点晚,不用来接我,哥哥,你下班本来就很累了,若是太晚。我晚上就在寝室住,明天一早回去。”
“结束给我打电话。”陈宇轩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陈伊人怔了下,随即又笑笑。
伍小甜捅了捅陈伊人:“哎,鸟鸟,是你那冷冰冰的老哥?”
“嗯。”
“虽然你老哥貌美如花,但是我还是很好奇。鸟鸟,你家那个生人勿近的哥哥有女朋友吗?”
陈伊人想起了王嫣然,点头:“当然,哥哥的女朋友现在在北京。”
伍小甜来了兴趣:“哟,看不出啊。你哥哥的女朋友长什么样?是什么类型的?漂亮不?比得上你哥不?”
陈伊人招架不住,道:“日后你见过便知道了。”
“那等到猴年马月……”伍小甜嘀咕道,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。兴致勃勃地打扮好跟寝室的一干人出去吃饭唱歌。
陈宇轩过来接她的时候,快十一点了。他站在车边,黑衣,黑车,融入在黑暗中,若不是他打电话过来,她几乎都没有看到他。
她朝他走去,他定定地看着她走近。
她的脚步逐渐慢下来。眼睛又酸涩起来。
哥哥自从回国后,就只穿黑色了。以前的他,向来不喜欢深色衣服。永远都是清爽宜人的浅色。
他曾经说:“黑色比其他颜色耐得住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