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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点头,眼角瞅见老头紧绷的面孔放松了,这时可以缴纳投名状了。
“嗯,其实我不仅喜欢窥探。”
“还喜欢什么?”老头连连称奇,本来他偷摄房客,心底总是有着道德方面的压力,可没想到我的道德层次更低,更不堪。在我面前,他竟可以扬眉吐气了。
“我还喜欢亲眼看…不,是亲眼欣赏,仔细欣赏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肆意玷污的场面,以前只能在脑中想象,可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。”
是的,这显然是违心之话,我并无性变态的自虐倾向,但此刻,我就觉得梦洁正是期盼我如此对老头讲述的,这也是我现在的主要价值。
她的真实目的,我已猜出一二。
“孩子,我…,你让我说什么好。”老头惊讶不已,他虽然听说过有那么一类人,以此为乐,但一直以为是诓骗傻子的流言传说,可没想到眼前就活生生有这么一号人。
“我实在不能理解,让自己的妻子…”老头喃喃道,他啅着嘴巴,吸着一杆并不存在的空气旱烟。
“江老,原本我也是正常的,这种嗜好不是天生的。小时候父亲早去世,我特别担心失去年轻漂亮的妈妈,因为总有亲戚说妈妈要改嫁。”
老头眼中的瞳孔变大了一些,他表情变得肃重。
“可不知怎地,这种担心渐渐变成另一种感受和冲动。再后来我结婚了,可幸福并不长久,妻子开始和刘经理有染,我也痛苦得辗转难捱,无时无刻不痛苦,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担心被妈妈抛弃一样。”
这些都是虚假的经历,是我编造的,可老头相信了,他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柔软。
“直到有一天,我转化了痛苦。每次老婆夜宿在外,我就特别兴奋,我想象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,自渎。痛苦变得特别的刻骨铭心,可是随之的快感也特别的、嗯、回味深长。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不是对的,可它就这样忽然存在了。”我倾诉道。
“对错在很多时候不重要,尤其是世俗的对错,他人强加的对错。”
老头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同身受,他附和并试图用他的人生领悟来开导我。
“可是这是不是一种病态?错误的性癖?”我低头,装出难过迷茫的神情。
“不会,不是,只要能给你带来确实的快乐,只要并没有伤害到他人。”
老头断言道,“这件事你必须得听听老人家的,你能在痛苦中找到慰藉,其实是一种幸运,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天赋。”
“就说我,我有时就想一死了之,年纪这么大了,身子骨说到底各处毛病,不灵了。老伴过世后,我每天都很,哎,不说了,不能说了。”老头擦了擦眼眶,他哭了,“女儿做生意,钱倒是赚了,人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。”
我沉默了,某种层面上,我并不算骗了这老头的眼泪,这个世界上,试问谁人不痛苦。
“江老,如果…如果您不介意的话,我恳请您,”我从椅子上站起,郑重地朝老头跪了下来,“请您务必让我以后常能来这看望您。”
“可以,快起来,不要跪着。”老头回答道,很干脆,他已调整好情绪。
我抬起头,望向他沟壑横陈的脸,我不是不愿意相信,而是要确认他真实的态度,这很关键。“我是说可以,孩子。其实你能常来我会非常高兴的,虽然我知道,你来是为了这些。”他又指了指桌上那些价格不菲的器材,“但是我能有个伴,你又能获得快乐,正如我之前所说,这就行了,这就对了。”
我雀跃得不知道说什么的好,顺利就达成了梦洁的盘算。庆幸之余,还是有些蹊跷,这么曲折精巧的盘算,为何行动之前梦洁不明示于我呢?
只要我沉浸在消极情绪里,任何一个选择的骨节上错了,就会造成南辕北辙的结果,一切都毁于一旦。
回头一定要问问梦洁才好。
这时老头已经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,他不再抢夺鼠标,而是开启了,嗯,让我十分尴尬的,怎么用语言叙述?某种陪伴模式?场面如同慈爱的老人陪伴着他亲爱的孙儿,一起欣赏孙媳妇红杏出墙的影片。
这种展开,让我僵硬无比,我说的僵硬不是指胯下某类人体组织,而是真正的全身肌肉僵硬,字面意思。
“那个,我现在可以看了么?”这句话纯粹是打破安静,我早八百年前就得到了许可。
老头点了点头,他想到了什么,续而说道,“你不用在意我了,我这把年纪,早就不经用了,就算你老婆美若天仙,脱光了站我面前,我也是无能为力的。”
他这么说细想确实有道理,刘能五大三粗,老头依然把房子出租了,真正的老年偷窥色魔应该只会把房租给漂亮小姑娘才对,我相信老头确实是不嗜女色的。
也许就算是女色,他也并非从情欲的角度,而是站在艺术的方向上去欣赏。
也许真的只是寂寞至极,喜欢看看众生相,排解下孤独。
我操纵鼠标,在标有刘能名字的文件夹外徘徊不定,真的始终难以点进去,我折腾了这么久,戏精附体,不惜跪下,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?
可在犹豫什么?
“江老,我…我忘记带硬盘来拷贝了。您这一个视频都挺大的吧?”
我依旧拖延着,磨蹭着,话虽如此,是不可能真打退堂鼓的。
“我这儿有,借给你拷。”老头耐心讲解着,现在的他很温和,“片子的长短不一,如果按30分钟算,原始文件大概一个视频有20-30来G吧。我剪辑的时候会根据内容压一下,你们的那几个我存的是原文件。”
“你不用觉得尴尬,你老婆的片子,包括你的片子,都是我剪辑的,看过好多遍。”看我仍旧在迟疑,老头笑了。
“我的片子?!”我不禁深吸一口气,不待过多解释,就明白了,那天不是在刘能床上强行和老婆发生了关系么?之后那些私人间的对白也被这老头冷冷地全听了去,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。
还好,我跟老头现编的故事半真半假,与视频里的对白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。
“噢,对了。”老头忽然想到什么,他补充道,“你等会拷贝走的文件,都不要删除原始档,我留着有用。”
什么?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,就要把我老婆被别的男人浪骑的高清性爱视频外流?而且我自己主演的片子也在老头言下之列,那床帏间的夫妻密谈,一切的隐私都失控于他人手。老头的这个要求真使我,难以答应。
可我最终还是点了头,毕竟过去的视频,达不成梦洁盘算的目的,假如她真的有所计划的话。
一切都为最后而牺牲。
思绪飘来飘去,鼠标也绕来绕去,老头也再三让我放轻松,不要觉得尴尬,我也不免自嘲道,堂堂男儿向他跪下时都不觉得尴尬,连性爱视频都要外流给老头了,怎么现在如此迟疑不觉,真的就因为不习惯老头在身旁么?
他明明都表示已翻来覆去看过视频了。
他明明都表示这把老骨头了,对女色已经真的无感了。
那我究竟在磨蹭什么?
可是越这么想,越觉难受,越觉难过,是真的难过。起初仅是一点点,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手术,临近手术前一星期,你还能笑得出来,临近前两三天,你还能不时拿自己打个趣,脑袋掉了碗大个疤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