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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高悬的时候,房间里终于停止了凌乱的喘息,他们相拥着睡了个好觉。
开学的时候,几乎每一个学生都知道了斯内普和亚玟即将要结婚的消息,对于熟悉他们的高年级学生来说,没什么比亲眼所见更可怕的了。起初他们还不相信预言家日报上写的,毕竟那上面八卦版的可信度一直有待商榷,直到有斯莱特林学生撞见两人在地窖的某个拐角匆匆吻别,那名学生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个带壳的鸡蛋。
紧接着这个消息不胫而走,在整个霍格沃茨掀起了惊天巨浪,所有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成了两名教授之间的花边新闻。
虽然从大战的现场,和战后的报道来看,亚玟对斯内普的感情一定不一般,但得知他们这么快就要结婚无疑还是很震撼的。
哈利三人组在遇见亚玟时,都对她道恭喜,不过罗恩的表情很别扭,似乎连喊出斯内普的姓氏对他而言都是一项相当困难的举动。可想而知在过去六年里,斯内普在这个少年的心里留下了多么恐怖且根深蒂固的印象。
哈利顺便还问了亚玟关于斯内普的近况,看得出来他很关心这位魔药教授的身心健康。对此亚玟只是笑道:“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他呢?”
在七年级的选修课——如尼文高阶课上,她在战后第一次见到了德拉科,他的脸一如既往的苍白,身边的帕金森小姐也对他安分了很多,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对他黏个不停。
而德拉科对亚玟也没有往日挑衅或刻意冷漠的眼神,他看起来有些过分平静。亚玟不禁好奇,大战中他溜出霍格沃茨之后干什么去了?不过这个答案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。她跟马尔福的交易已经终止了,虽然他们仍是高高在上的纯血贵族,但无疑在战后他们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
毕竟曾经牵连得那么深,又如何轻易脱身?
在课后,德拉科一个人留在了教室,亚玟看到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时愣了一下。
“还没走?”她柔和地笑笑,放下手中的一打羊皮纸,“有话想对我说?”
德拉科的眼神平淡地几乎失去光泽,他看上去确实颓唐了不少,“还没恭喜你即将成为斯内普夫人。”语气有些生硬,手指也下意识蜷缩着,有意无意地盖住自己的左手臂。
亚玟走到他面前,他的高傲贵气被洗刷得仅剩一些本能,这种本能使他的头一直以优雅的弧度高昂着,但眼睛骗不了人。
“谢谢,你还好吗?”她注意到他捂住的手臂,那截袖子下曾经是什么,她很清楚。
德拉科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动了下,“很好。”
“你的父母呢?他们都好吗?”事实上报纸上几乎没有任何关于马尔福家的报道,不过就刚才课上一些学生看着他的目光来说,境况应该算不上好。
“无非是花些钱的事。”德拉科冷淡地笑了下,没什么温度。
亚玟感叹于曾经意气风发的他,如今也学会了隐忍这种情绪,“能再次看到你,我很高兴。而且我相信以马尔福家的能力,现在的处境不会延续太久。”
德拉科这才站了起来,他已经高出她大半个头,迅速拔高的身高让他整个人更修长了,散落的碎发遮住了他眼底的阴郁。“谢谢,我也深信不疑。”
她没有想到,这次短暂的对话成为了余生得以回味德拉科模样的最后记忆。十月前,他转学去了德姆斯特朗。一场战争拯救了很多人,牺牲了很多人,也让更多人一夜间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十月的第一周悄然来临,时常处于多变的灰蒙天气中的伦敦,在这个周末竟然绽放了灿烂的阳光,晴空万里无云,像是要把积聚已久的阴霾统统驱散。
在黑湖另一头的草坪上,此刻已经聚满了宾客。斯内普觉得只要在黑湖旁举办婚礼,那么无论如何学生都是一定会来凑热闹的,并且邓布利多很大方地破例同意他们在学校范围内举办婚礼,所以婚礼的地点最终被定在了靠近学校这侧的草坪上。
天空中飘落着魔法花瓣雨,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即。
亚玟前一晚就跟斯内普分别住进了禁林旁临时搭建的巨大帐篷中,为了确保两人在婚礼前不能见面,自家的家养小精灵被抓来上岗,守在帐篷外。
第二天一大早,亚玟就被叫醒了。化妆师灵巧的手把原本就长相不俗的亚玟装扮得更是美丽不可方物,她的黑发被挽了起来,用清晨采摘的鲜花装饰在脑后。妆面素雅大气,淡粉色的腮红和唇色相得益彰。随后造型师又替她换上婚纱,随着头纱散落的那一刻,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结婚了。
“太美了,我开始有点妒忌斯内普了,他凭什么娶到我这么美丽优秀的妹妹?”米欧吹着口哨,一个劲看着她。他今天穿着浅绿色的条纹西装,领口带着个木制的蝴蝶结,别具一格。
亚玟也失神了好久,她整个人在镜子中看起来像是被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,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。
她转过身看着米欧,“当然是凭这儿啦,”她指指自己心口的位置。
米欧笑着牵起她的手,脸上满是笑容,“准备好了吗?”
亚玟捂住自己跳个不停的心口,重重吁了一口气,“是的,我想是的。”
米欧在她的两侧脸颊上亲了一下,为她罩上白色的头纱。“你会是最幸福的新娘,”他说。
掀开帐篷的一刹那,霍格沃茨几乎所有学生都挤在了草坪外等候了,他们看见亚玟出来,尖叫着欢呼起来。
米欧毫不吝啬地吩咐一声,立刻有家养小精灵上前使用魔法,变出了从天而降的糖果和金币。还有依次上前分发礼物的,一个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传递到学生中间,让他们的呼声更热烈了。
草坪的不远处,人群已经在等着了。米欧牵着亚玟的手走上铺满花瓣的小路,身后的学生不断尖叫着,她看到人影绰绰间斯内普穿着白色西服的身影。
漫天的花雨伴着和煦的微风洋洋洒洒,她在一步一步走向新的人生。过去与斯内普共同拥有的回忆画面流水般划过脑海,喝醉了酒错抱了她的他、冷嘲热讽的他、冷漠以待的他……鲜花岛上失控的回吻、马尔福庄园维护她的他、塔楼上呢喃低语的他……那么多个他,最终汇成眼前这个逐渐放大的他。
斯内普松弛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,一动不动地看着亚玟走近,满目的深情比湖水还要深沉。在对视的瞬间,他们都听到了对方心底的声音。
米欧将亚玟的手交给斯内普,人群爆发出一阵掌声,
她的目光隔着白纱掠过无数张熟悉的面孔,他们带着祝福的目光是那么绚烂。她的手颤了下,被斯内普握得更紧了。
两个人沿着花路走上舞台,邓布利多已经在舞台上等着了,他是今天的证婚人。
在掌声停下的时候,她隔着白纱望向斯内普,他沉静的身躯岿然不动,眼神却没有离开她分毫。
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走上前,对着满座的宾客道:“今天也让我得以有幸担当一回证婚人,见证这对满身荣耀的新人步入婚姻的殿堂。年轻真好啊……这简直是我这辈子笑容最多的一天了。”
亚玟和斯内普面对面站着,互相牵起对方的手,含笑望着对方。
“西弗勒斯·斯内普,你愿意在众人的见证下,娶亚玟·加西亚为妻,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?”
斯内普的声音哽了一下,他沉声道:“我愿意。”
“亚玟·加西亚,你愿意在众人的见证下,嫁给西弗勒斯·斯内普作为你的丈夫,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吗?”
亚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小幅度地点起了头,笑着说:“我愿意。”
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宣布道:“那么,两位可以交换火热的亲吻了!”
众人都笑了起来。斯内普松开握住她的手,一把扬起了她面前的头纱,白纱飞扬的瞬间,斯内普浅浅笑了起来,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臂,低头吻住她的嘴角。
命运交接,甜如丁香,苦如醋栗,也曾荆棘满布,也曾遍体鳞伤。但她知道,她的心是如此确信,他们会相爱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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