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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……”玄凌声音都有些抖了起来,“就就就,给她个更衣让她复位吧哎呀。”
李长愣住,皇上对慕容家一向绝情,怎么大病一场还念起了旧情来了。但是多余的事,那不是李长需要操心的,他虽然觉得惊奇,依然习惯性答上“奴才遵旨”,便下去传旨了。
玄凌脑子内还嗡嗡作响着,既然要取名字,那就要取好名字。既然取了就姐妹俩一起取。
“大丫。”
“啪——”地一声,淑和手上的糕点掉了,捏紧了小粉拳就要闹:“父皇,儿臣做错了什么。”
“开玩笑的开玩笑的。”
“景乐。”玄凌说道,“温仪叫芸安。父皇希望你俩都能健康快乐地长大。”玄凌说着,戳了戳淑和的额头,淑和翘起个嘴,嘴角却多了分笑意:“父皇好像变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大哥也觉得父皇变了。曾经父皇很久不来看我们,也很久没夸大哥了。”淑和说着,天真无邪的眼睛中好像闪着光,“我以前和大哥说,羡慕温仪总生病,她身体不好,父皇总去看她。大哥是男孩,父皇也会去看,只有我,父皇总想不起来。”
“母妃总是往这个宫里走走那个宫里走走,这个宫殿常常只有我一个人,大哥要读书,温仪又太小,宫女们虽然能陪我玩,但是我知道,她们都不敢赢我,没意思。”淑和往前凑近了点,拉了拉玄凌的衣服,小小的个子还不到玄凌的腰,玄凌只能低着头看她。她的表情很平淡,反而显得有些哀愁起来:“父皇以后有空了也会来看淑和吗?”
玄凌心里一阵唏嘘,拍了拍她的脑袋,慈爱道:“父皇答应你会的,最近朝政也不是很忙了,会多来看你的。”
“君无戏言。”淑和伸出小拇指来,玄凌觉得好笑,弯下身子回勾住那根手指:“骗人长长鼻子。”
玄凌关心孩子,他也不熟悉他那些嫔妃,平日不是批奏折就是带着予漓淑和温仪几个玩乐。予漓本来是个内向的性子,几日下来渐渐也开朗了起来。朱宜修看了也感慨:“从没见过予漓那个样子。”
安陵容附和:“皇上疼爱大殿下,娘娘应该欣慰才是。”
朱宜修的笑容中带着苦涩:“本宫自然欣慰。”她没有说下去,她只是幻想,若是自己的孩子还在,或许失忆了的玄凌也会这般疼爱了吧。朱宜修随口说道:“你待会回去,若是碰见了皇长子,帮本宫喊他早日回来念书。陪着父皇也是好的,但不要忘了功课。他不像妹妹们,怎么闹都可以。”
安陵容点头称是。
从凤仪宫回到长杨宫的路,恰好经过上林苑,安陵容缓缓走着,时值寒冬,也无甚风景可以欣赏的,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的雪,她这样轻的脚步,时而踩在积雪上也能传出响来。玄凌自从醒来后再未单独找过任何嫔妃,这与她其实也无太大干系,玄凌不去任何人那,谁的恩宠都不高过谁,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也不会再刁难她,不用屈身讨好不爱的男人,也是轻松。
慕容世兰复位后,一直避世,只是偶尔还打听着家里人的消息。新人中最聒噪的管文鸢已经被朱成璧一声令下赐死,管家也不敢造次,这日子越发的清静起来。
忽地一个黑影飘到了安陵容的面前,她愣神抓住,原来是一个五彩斑斓的风筝。这时远远传来人群的步伐声,安陵容抬头一看,是玄凌领着淑和予漓以及淑和,后头跟着一堆伺候的人。淑和跑得最快,声音甜甜地说:“安芬仪安。那个风筝是我和皇兄不小心玩脱线了的,可以还来吗。”
安陵容欠身行了一礼,把风筝给到淑和的手中:“帝姬的风筝,怎有不还的道理呢。”
玄凌此时也上前来,无奈地训斥淑和道:“让你别牵那么高你不听。”淑和吐了吐舌头,躲到了予漓身后去。
安陵容再次盈盈福了福身体,朝着玄凌道: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万福金安。给大殿下请安,大殿下万福金安。”
玄凌这时才察觉到眼前人的存在,他疑惑:“你是?”
安陵容恍惚,是了,眼前这个男人据说是失去了记忆,她猛然想起了第一次被玄凌问及姓名的时候,自己细声细语地答出了名字,却被慕容世兰讥讽不知礼数,忘了臣妾二字,她这次异常的平静,但依然温声道:“臣妾长杨宫芬仪安氏陵容。”
她又看向予漓,缓缓道:“大殿下,皇后娘娘让大殿下记得别忘了回去温习功课。”
予漓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谢芬仪转达。”
安陵容又福了福身子,行了一礼:“那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
玄凌愣在那里,甚至没想得出该说些什么。鬼使神差地盯着安陵容,看着她温和的神情渐渐只剩下一个侧影。寻常的宫妃服装,裹着取暖用的棉绒外裳,耳畔垂下的步摇是银制的,亦是宫中常见的样式,看着冷冰冰地晃在那,那步摇下面的神情,不知从何时起,变得面无表情起来,与方才的温和可谓是判若两人,只是有种独特的孤苦,那是玄凌无法言喻的感觉,冰冷,寂寞。
玄凌情不自禁开了口:“这会风雪大,小心路滑。”
安陵容回过头来,那种神情又荡然不见,只是看似温柔且礼节性地笑着:“谢皇上挂怀。”她再转过头,直到只剩下一个背影。安陵容不知道,玄凌还在那里看着她。她更不知道。他对那样神情冷漠的她的侧颜一见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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