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第15章 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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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，先救人。”
耳旁掠过一阵风，段山柏简短的话落在耳边，转眼人已经出现在贺秋眉五步之外。
贺秋眉在这短短几个时辰内就知道该如何操控身为鬼灵的能力，当即立起水盾，将提剑而来的段山柏挡在身前。
许遂行在此刻有了动作，像是从前就这么与段山柏配合过。他没有拔剑，心里道着几声“抱歉”，足尖迅速点过几副棺材顶，闪着身影从左面突击。
他这样明显的突袭让贺秋眉很快反应过来，贺秋眉当即又在左边立起一道水盾，只是水盾立起的同时，她双手皆空，原本小了挣扎的贺听岚扒着棺材边，从水里探出头，她的尖叫与恐惧都慢了几分，只知道大口喘息。
贺秋眉到底是个“新手”，就算明白了鬼灵之术要如何使用，在操纵方面到底不熟练，这左面水盾立起，右边段山柏击来之处便薄弱了几分。
段山柏手提水影剑，在水盾薄弱的那一瞬挥出一道凌冽剑气，一面水盾应声而破，一面水盾没了支撑，水盾化作最普通的水，“哗”一声全落在了地上。
贺秋眉不敌两位道长，倒下后余光瞥到立在脖前的利刃，她试着往利刃上探了探，竟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，这把利剑就像要刺入她灵魂最深处，最后给她来一击魂飞魄散的招式。
怨鬼被遏制住，许遂行扛着贺听岚离开了满是河水的棺材，贺听岚还在咳嗽与喘气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更不用说她要如何尖叫了。
“道长当真是心善……”贺秋眉讥讽道。
“留她一命，于你而言，不是坏事。”许遂行说，“况且你瞧她，贺府上下除她之外无一存活，她又得了疯病，这样的惩罚，已经够了。”
听着，贺秋眉转头向坐在地上、如疯婆子般摸着脸颊与头发的贺听岚，她方才得了救，似是有些开心，咳嗽声后发出一阵阵痴笑，可又好似想起不久前溺在水中的恐惧，又呜声哭泣。
“你哭什么？”贺秋眉朝她问，声音逐渐沙哑，若非鬼灵不会流泪，她此刻应当是泪流满面的，“那年做了龌龊事、本该被浸猪笼的人是你。你才是应该躺在河底下的人，可我替了你，就因为你有亲娘，而我没有。躺在这副棺材里的人，本该是你！！”
贺听岚大约是听懂了，呜咽中低声呢喃：“呜呜呜……对不住，对不住，秋眉……阿妹，我对不住你，我，呜呜呜，对不住……”
连续不断的道歉一声接着一声传入贺秋眉耳中，贺秋眉将头拧向一边，不去看她，半晌，不知同谁说话，声音弱了不少：“求求你，把她带走吧。”
贺秋眉没有释怀，可却在一声声抱歉中软了心肠。
段山柏把剑收起，与许遂行对视一眼，明白了意思，前去拎住贺听岚的胳膊，连拖带拽地将人带离了义庄，带到了义庄外的小林子中。
那带着道歉的哭声总算是远了许多，义庄内恢复了往常的死寂。
贺秋眉从棺材上坐起，理了理身上的寿衣，垂首问：“道长接下来要做什么？算了……要做什么也都是道长说了算，我手上数十条性命，已没有资格过问我该有什么后果了。”
“后果自有地府鬼差决定，而我还是会为你度化。”许遂行说，“只是在此之前，我想问问你，你是如何冲破封印的？塔头村那些恶鬼又是从何而来？”
贺秋眉大约是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超度的机会，有些惊讶的看向许遂行，又低头细想着许遂行的问题，“其实冲破封印并不在前，是那些恶鬼先到塔头村来，我受了群鬼影响，怨气难抑，才冲破了封印。”
“只是你要问那些恶鬼从何而来，这我是不清楚的，但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为何而来。”
许遂行连忙问：“是为何？”
贺秋眉没有立即回答，她抬眼看了看许遂行，眉宇已经皱在了一团，那原因像是无法说出口来。
许遂行看出了端倪，问：“可是与我有关？你尽管说！”
“确实，与道长有些关系……”贺秋眉犹豫再三，还是说出了自己所见，“普通人那是瞧不见的，只有像我这样的……鬼，才隐约看到，道长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。其实在封印之前，那东西一点儿也不明显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刻意挡着的，可封印我之后，我便看见了，道长身上，有一些诡异的黑气缠绕，那和我这些年瞧见的恶鬼身上有的东西很像，大约是……鬼气。”
他的身上，有鬼气？
许遂行怔愣在原地。
他自幼随师傅修炼，怎么可能会有鬼气缠身？
见他一声不吭，眉峰蹙起，贺秋眉原以为他是在怪自己不早点告知他这件事，急忙解释：“我看到时原来是想和道长说的，可封印之后我便说不了话，这才没同道长说的。”
许遂行沉沉点头，努力舒展开眉宇间的皱褶，脸上刮起一道安抚人的微笑，“多谢告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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