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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cript>read2();</script>卿廷殷处理完了事情,跟夏思鱼刚从笃刑司回来,就脚下打了滑似地来了黄金台。
他听完了他们全程的对话,算是瞧明白了他跟孟子轩的关系,薛惊云就是个一根筋的刚爷们,放着孟子轩在身边就是为了养眼。
不过嘛……现在姓孟的可能没机会了。
卿廷殷心情愉悦得紧,但却不打算过去跟薛惊云搭话,这人连自个的心思都号不准,他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教他。
他现在只想听听他的意思。
要说程度上的话,他卿廷殷才是先动心的那个,他早早地就因为‘喜欢’二字而烦忧,但薛惊云这厮好像才意识到这一点。
他心头暗嘲自己天真,神色忧然地摇了摇头,用唇语向夏思鱼示意道:“不急着喊我,你跟他再聊聊。”
夏思鱼轻轻点头,又转过来跟薛惊云搭话,她的语气轻飘飘了起来,“额……再另寻时间吧,卿前辈他现在在忙,你想让我给他说些什么呢?”
她看起来有些躲闪逃避,像是不敢去找卿廷殷的样子,薛惊云出于对化形术的顾虑,开始怀疑起她身份的真假来了。
不过样子还得装,跟卿廷殷说些什么,这倒是把他给难住了,薛惊云却有些心虚道:“既然再另寻时间,那还是我当面跟他说的好。”
卿廷殷眼皮掀开,脚步一抬正想过去,却又听得薛惊云补充道:“那换点话题聊吧。思鱼你在颂天门的事办完了吗?”
他忍着焦躁又收回了步子,听薛惊云还能说出什么花来。
又提起了雷捷的事,夏思鱼一改谦卑的常态,开始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,“这个、这事……你真的想听吗?”
薛惊云心不在焉,但还是友好道:“你说吧。”
像是找到了人倾诉似的,夏思鱼泪如奔涌地滚了出来,她紧捏着衣襟捂着胸口道:“我没想到,我真的没想到……雷叔一开始只是中毒,他只是在井里面昏迷不醒,但是我却没来及救他……”
就在方才,她跟卿廷殷带着尸体,已经在笃刑司验明了雷捷真正的死因,真相往往比现实来得更加残酷。
“我居然、居然还在跟沈公子商量,我在想他那么重、那么壮,该怎么把他的尸体捞上来……他那时候其实根本没死。”
“用的藤蔓,活活把他勒死了。”她声音发着颤,捂住了自己的脸,深深地吸着气,带着断断续续的哭声道:“他当时,还活着,就在水地下挣扎,到处抓那个什么青苔……指尖里都有的,我竟然现在想到这一点……是我,是我建议沈公子,是我说用的藤蔓,是我害死的雷叔。”
颂天门的仵作绝对是修真界的拔尖,他们更能从蛛丝马迹中查出东西来,而不是一个懂些医术的沈江言便可妄下结论的。
夏思鱼显然是更信颂天门所说的。
她虽说得乱,但薛惊云也听明白了,这副真情实感的流露,心下虽然同情有些动摇,但疑虑之心大过于信赖之情。
今天白天里还见她喜笑颜开的,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这般激动了,他以为的夏思鱼本是个内敛稳重的姑娘。
薛惊云随心嘀咕了句道:“这么在意干嘛,谁身边没一两个悲剧呢。”
抱着这样的心态,他没能去安慰难过的她,反而摸索着拿起了地上的药瓶,他打开闻了一闻竟发现是辉月赤丸。
夏思鱼正浑身发着抖,突然感觉一只温软的手,放上了自己的肩侧,那人的声音有些绵软无力,但却给人一种宽厚包容的感觉。
孟子轩安慰她说道:“姑娘,别搭理她,生离死别无可避免,你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吧,纵使烦事不如意,也请如意莫烦事啊。”
诗情画意,让夏思鱼心生暖意,动容愣在了原地,她在这之前还以为,这个孟子轩是个不长脑子的空心花瓶。
薛惊云拿着药,这才有些反应过来,眼前的夏思鱼许是真的,这药很可能是卿廷殷让她送来的。
他窘迫至极,后知觉地自己说错了话,连忙安慰夏思鱼解释道:“夏姑娘,额……噢噢,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最近也遭了很多的事,我也跟你一样死了亲人,我……”
“没事的薛前辈。”夏思鱼擦了擦泪,而后又释然地笑了笑,指着辉月赤丸的瓶子道:“实不相瞒,这药是卿前辈托我给送来的,我们方才也跟叶门主谈过了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突然凑近了过来,斜了一眼旁边又对薛惊云道:“薛前辈你要知道,涉及到化形术的案子,这根本太难了无从查起,颂天门一惯都是懒得管,能找到个替死鬼搪塞就得了,所以这事你必须得让卿前辈帮你出面。”
“不是,这怎么难查了?我长明宫还在、里面还有尸体、也算得上是物证,九安山的那俩,何似玉和沈江迎也算是人证。”薛惊云说着说着便急了,“人证物证据在,颂天门它为什么不帮我查?”
“问题是那些证据他们来了吗?”夏思鱼竟觉得他有点天真,自己还开始苦口婆心道:“告你的是那个弟子,代表着颂天门的势力,也就是他们向你发起通缉,从根本抹杀了你再状告真正凶手的机会。”
又因为化形术的特殊性,导致薛惊云一个人空口无凭,倘若没有人能证明他的不在场,那么他所阐释的化形术一说就不值得人信服。
薛惊云顿悟了这一点,愁着脸有苦不能言的模样,说道:“万刃山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,师父又总是神出鬼没地不在何家,我……我难不成去求九安山的那两人么,明明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们。”
所以都想到这层了,却还是想不起我来?
卿廷殷狠狠地皱了皱眉,真恨不得掏了剑出来,划开薛惊云的脑袋看看,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,心说怎么会有他这么迟钝的人。
夏思鱼鬓间一凉,顿觉有风吹过来,余光往卿前辈所在处一瞄,便知道是他在催促自己切换话题了。
她万般无奈,心说两个死要面子,但还是好好提起了话题来:“薛前辈,你知道卿廷殷是谁吗?”
这么问好奇怪。薛惊云心里咯噔一跳,“他、他是天字榜一,他是汀忧山的掌教,他还是……卿门主的儿子,反正他……”
夏思鱼对他眨了眨眼:“他是能帮你的人啊。”
薛惊云一听脑门发热,心下一直记着方才那岔,他对卿廷殷的那句话是吼出来的,就像是要跟他一刀两断了似的绝情。
他很是失落地嘀咕了句:“可我刚才骂了他。”
夏思鱼见他还不开窍,心里也有些干着急,便干脆又故技重施,她用手挡着嘴巴说道:“吵架嘛,再正常不过了的事,人人心里都有不痛快,说开坦白不就好了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薛惊云低着头,正玩着脚下的泥巴,抬头一瞧夏思鱼撅着嘴巴,这姑娘又好笑又可爱的模样,发出低如蚊鸣的声音道:“你亲他一个试试,就像在翠柳湖下那样,我方才就暗示你了的呀。”
原来她做的那个动作是这个意思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