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2 章 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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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蒋峤西忽然凑过来亲吻她。</p>
<p>房东在外面敲门的时候，林樱桃跪在地板上，双手抱住了蒋峤西的肩膀，她仓促抬起头，衬衫领口都散开了，细肩带滑落下了肩膀。蒋峤西从她身上抬起头来，蒋峤西十分扫兴地闭了闭眼睛，忍着脾气。</p>
<p>房东在外面说：“蒋老师，我买了点夜宵回来吃，你和全智贤要不要吃啊。”</p>
<p>蒋峤西说：“我们吃过了，谢谢你。”</p>
<p>房东大声道：“开开门啦宝贝，我都拿来了。”</p>
<p>林樱桃匆匆扣上了衬衣，她脸红得厉害。蒋峤西出门去了。她能听到蒋峤西在门外和房东说话，无非是房东又有什么作业想要拜托他。“我想看全智贤。”房东耍赖说。</p>
<p>“她不喜欢陌生人。”蒋峤西说。</p>
<p>“那好吧。”房东扫兴道。</p>
<p>蒋峤西进屋里来，手里拿了盒12寸的海鲜披萨。他把披萨往伸缩桌上一放，朝林樱桃过来。</p>
<p>林樱桃却推他，她开始不好意思了，她在蒋峤西的怀抱里亲了他一下，又搂了他的脖子好一会儿，才把他安抚下来。</p>
<p>叠好了的衣服全放回衣柜里，看上去，这间小小的出租屋也像个“家”般，井井有条。披萨盒在地板上打开了。蒋峤西坐在一旁，他喝着啤酒，看他的“女主人”林樱桃吃披萨。</p>
<p>林樱桃舔了舔嘴唇说：“你房东好好啊，还会送夜宵。”</p>
<p>蒋峤西笑了。</p>
<p>他的房东，新加坡人，祖上就在香港做生意，家里有好几栋楼收租。</p>
<p>蒋峤西一个学生，急需用钱，在香港租一间50呎的房子，如果不是帮房东写写作业，做做日常功课，光房租他也吃不消了。</p>
<p>同样是二十岁，有人每天奔波打工，有人靠着祖上的余荫，一辈子都不需要为生计发愁。</p>
<p>蒋峤西原本是后者。</p>
<p>他搂着林樱桃睡觉。樱桃喜欢亲吻，喜欢像粘着爸爸妈妈一样，粘在蒋峤西身上，被他抱着。</p>
<p>“全智贤是什么。”她问。</p>
<p>蒋峤西回忆，他刚刚来香港租房子的时候，因为身上没钱，只能给人代写作业。</p>
<p>他和房东一起吃过几次饭，房东问他，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弄的。</p>
<p>“我说，是被一个女孩子弄的，”蒋峤西轻声道，“他问，野蛮女友吗，像全智贤那种。”</p>
<p>林樱桃笑了，她听到蒋峤西说：“我说，比全智贤漂亮多了。”</p>
<p>“蒋峤西。”</p>
<p>“嗯？”</p>
<p>“如果这些年我和爸爸妈妈能帮到你就好了……”</p>
<p>蒋峤西听着她的哽咽，他搂紧她的腰：“我现在就很知足了。”</p>
<p>＊</p>
<p>蒋峤西二十岁了。</p>
<p>小的时候，他从没有什么假期，生活除了竞赛就是竞赛。</p>
<p>等到长大了，他仍旧没假期，别的学生都去旅行，去玩，他还要继续打工，攒一点钱。</p>
<p>2010年的这个国庆节，蒋峤西感觉自己放了一场大假。</p>
<p>他并不后悔没早一点儿联系上林樱桃。因为林樱桃这个人，他九岁就认识了。美国她未必肯跟他去，但如果知道蒋峤西在哪里过得不好，她一定会来找他的。</p>
<p>林樱桃这天早晨提着行李，和蒋峤西一起坐在楼下吃早餐。她用蒋峤西手机里新下载的QQ登陆了一下自己的账号，她的头像由灰变亮了，后面挂着一个牛逼闪闪的后缀：iphone在线。</p>
<p>杜尚瞬间说：“我靠，土豪啊樱桃！！iphone在线？！”</p>
<p>林樱桃美滋滋炫耀：“你羡慕吧！！！”</p>
<p>杜尚问：“香港iphone4多少钱？”</p>
<p>林樱桃抬起头，问蒋峤西。蒋峤西悠闲地吃着虾饺：“还真不知道。”</p>
<p>林樱桃把自己的QQ号退出了，她要蒋峤西登陆一下他的，好加进蔡方元建的群山工地小饭桌群。</p>
<p>蒋峤西已经快三年没上过他的QQ号了，他在对面直接说了密码，让林樱桃帮他加进群里。密码是科恩一首歌的歌名，连林樱桃的生日六位。</p>
<p>他好友列表里全是省城的老师、同学，还有以前竞赛认识的外校学生。</p>
<p>一登陆上去，软件界面立即就被三年来积压的各种历史消息塞爆了。</p>
<p>林樱桃感觉非常棘手：“好多人找你啊。”她抬头看蒋峤西，蒋峤西正在对面用勺子喝粥，并不大关心，好像这和他没多大关系似的。</p>
<p>蒋峤西本质上，仍是个很不亲近人的人。</p>
<p>这一分钟，也许是因为蒋峤西的头像忽然亮了，涌入的消息更多了。林樱桃划着屏幕，从里面找到了自己，名字是蒋峤西备注的“樱桃”。她点开消息记录，粗略看了一眼，弹出的全都是一大段一大段深更半夜哭着发来的肉麻话，林樱桃脸颊一热，赶忙全删掉了。</p>
<p>人一旦幸福起来，就容易忘了不幸福时的自己有多么绝望。起码林樱桃这个人，她是活得太健忘了。</p>
<p>她蜕下了那些不幸福的壳。哪怕未来仍有更多不幸福在等待着她，她仍可以倔强地面对。</p>
<p>群山工地小饭桌群是蔡方元在高中毕业那一年建的。群里一共五个人：蔡方元、杜尚、余樵、秦野云、林樱桃。老同学天南海北分散开了，每年放假在群里约着一聚，平时就是闲聊聊天。</p>
<p>2010年10月5日，蒋峤西忽然加入，群山工地六个人至此终于齐了。</p>
<p>林樱桃站在机场快线里，她背着书包，行李箱塞满了带回去给爸爸妈妈还有余叔叔、大姑他们的礼物。来时她只有自己，走的时候她和蒋峤西拥抱着，抱着这个曾在她梦里散作了沙，散作满天萤火的人。蒋峤西的手很热，搂着她的背。地铁走得太快了。林樱桃在他怀里抬头和他说话，没说几句，机场就到了。</p>
<p>“我要看你的银行卡。”林樱桃问。</p>
<p>“干什么。”蒋峤西垂下眼看她。</p>
<p>林樱桃说：“你给我看看嘛。”</p>
<p>蒋峤西掏出钱夹，里面有张在深圳办的建行卡，被林樱桃看到了。</p>
<p>她记下卡号来。</p>
<p>“我表哥给了我十万块钱。”她说。</p>
<p>蒋峤西低头看她。</p>
<p>“他家房子08年底的时候拆迁了，”林樱桃说，“我大姑现在在北京有好几套房子，还有政府给的好多钱。”</p>
<p>2008年，有人跌落深渊，有人飞入云端。</p>
<p>林樱桃取了登机牌，她对蒋峤西说：“我把这十万块钱先借给你，我也用不着，你堂哥万一要用你就拿来用。”</p>
<p>蒋峤西皱眉道：“我们有钱。”</p>
<p>林樱桃努了努嘴：“先放在你那里，等我寒假再来，你可以再还给我。”</p>
<p>蒋峤西说：“你还怕我跑了啊。”</p>
<p>林樱桃上前来，紧紧抱住了蒋峤西的腰，她把脸蛋贴在蒋峤西的T恤上。</p>
<p>“你不可以再走了，”她抬起头，忽然眼泪又从眼眶里冒出来，“我寒假再来，如果你又走了，我再也不会找你了。”</p>
<p>蒋峤西眨了眨眼，他低头把她抱住了。他亲了她的鼻头一下。</p>
<p>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</p>
<p>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－</p>
<p>本章注释：</p>
<p>＊水果忍者：由澳大利亚公司HalfbrickStudios开发的一款休闲益智类游戏，于2010年4月20日在iOS平台推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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